梁州确实是一个好地方,易守难攻。`h/u~l¨i*a!n^b!o′o-k?.^c+o_m-
但,那是以前。
近几年,九州各地遍布灾荒,而这其中受灾最为严重的,便是梁州和翼州。
在那两批粮食,要用到刀刃上的情况下,老实说,现在的豫州,是没有能力,接收下梁州近百万人的。
毕竟,他们不仅要顾好豫州,还要给早就已经暗中投靠的青州提供一些援助,再加上和翼州对垒所耗费的粮饷……
一批批粮食加起来,耗费巨大,细算让人心惊。
倘若梁州情况和往年差不多的话,倘若豫州上下一众官员,在拥有了两大批粮食之后,心境还和往年一样的话,那他们咬咬牙,狠狠心,勒紧裤腰带,在晏安选择放权退居次位的情况下,也不是不能吞并梁州。
但这一切的一切,都只是假设罢了。
现在的梁州,因眼前人的愚忠,被朝廷那边狠狠摆了一道,不仅伤亡惨重,家家户户也基本上都没了余粮,可以说梁州生乱,饿殍遍野,人相残食,已经是肉眼可以预见的画面了。
而他们呢?
人有亲疏远近,再加上他们身旁,还有那么一个不是督察,胜似督查的人,在旁边看着。
手握粮饷,心中不慌,亦有了底气的他们,是不可能为了肉眼可见的那一大烂摊子,而选择委屈治下百姓的。+二,8\看,书/徃^ \免.肺·岳+黩,
归根究底一句话,梁州这个忙,他们帮不了。
男人这般想着,眼神清明的同时,内心也分外的残忍,他近乎直白道出的话语,不仅是说给晏安听的,更是说给墙角偷听的小猫的。
这个口子不能开。
他们今日一旦心软,答应了晏安开出来的条件,吞下了这颗裹着砒霜的蜜糖,那等待他们的,便是接下来其他几个州,蜂拥而至,前来要粮的现象……
这已经不是她家大业大,乐善好施,当善财童子,多撒些钱财,就能解决的事情了。
除非她家有能力,凭一己之力养活九州众多百姓,直至明年秋收,不然,一切都是空谈。
晏安看男人神情坚定的模样,他眼神灰暗,面容绝望。
底子都掀了,他仍旧不为所动,难不成梁州百余万人,当真要因为他的愚蠢,陷入人间炼狱吗?
叶绒并没有把言辞恳切的哀求着,试图做出最后一把努力的晏安,说的话听进耳朵里。
她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交锋,把他们二人交谈话语中的信息,一一整合,剥茧抽丝,从中得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。
好消息,她这波满足了好奇心,不仅知道了晏安的来历,还弄明白了好端端的,梁州百姓为何去了十之二三?!
坏消息,本就被她强压在心底的愧疚,再度浮现了出来。~精¢武\晓-说-旺* ~罪*新/章.截\埂`歆!快+
叶绒良心隐隐作痛,一抽一抽的疼,难受死个人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内心难言的酸涩。
当她听到晏安的恳求——
“少将军若实在不愿收下梁州,某便只能把梁州各地,打散拆分,送给他人,只不知豫州这边,能接纳多少土地人力?”
叶绒听到这里,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她满脸惭愧的低下了头。
帮着谢某人看了那么多文书,结合书中知识,叶绒是知道晏安有多爱民的,但就是这么一位爱民如子的官员,为了给治下百姓求一条活路,却把他们当成工具牛马与战场上的炮灰,随意的送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