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90章:罗莹
你想赶我走,我偏不走。??咸|鱼§看1{书%&网? ¥%无?=#错-`内±&容°我不但不走,而且还要留下来看着你死。这是马凌虚此时此刻的想法。
现在的舒府,表面上高门大户,风光依旧,实际上,谁都知道,金玉其外败絮其中,早已经成了空壳子,里面早已人去楼空,摇摇欲坠。
舒赋南下贩香,羁绊于婆利国,生死未明。邵兴和薛嵩前往南洋找寻,不知道是否真的见到舒赋,只知道索要高额赎金,却什么原因也不说,究竟这些钱是不是婆利人勒索的,都未可知。
舒恪潜入齐云山收取滋银,银子未拿回来,人被关进监牢。
偌大一个舒府,只剩下贾菪和吴川两个在苦苦支撑运营。
贾菪能耐再大,毕竟是女流之辈,很多时候,她仅仅是作为舒府的主母出现,很少参与府中人事安排和具体事务处置。现在舒恪不在家,邵兴也不再身边,只能赶鸭子上架,贾菪亲自主持舒府全局,安排人事,拍板事务。
吴川是舒府账房,平日里负责舒家盐务工作,大多数时间与舒恪单线联系,很少与府中下人交流。虽然下人们都很尊敬他,也都知道他是账房先生,但是,没有受他指派做事,自然内心不服管教。
贾菪让他负责府中事务,吴川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府中的事务千头万绪,时常想起这个,忘了那个,总也干不好,时时招贾菪责骂怪罪,心中十分憋屈。
罗莹本是万香楼歌姬,吹拿弹唱,唱歌跳舞,自然不再话下。自从受宠于舒赋,被舒家高额银钱赎出乐坊,娶进东院西房充当妾室,她就如同一只被人豢养的金丝雀。
没有衣食之忧,无需取悦他人,整日把心思用在吃喝和化妆上。20$′+0·小ˉ×说£网=3 ?,^更×新±?t最?|¢全D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,除了考虑穿衣,就是考虑吃喝,就连取悦男人的歌舞都忘却的差不多了,更别提考虑府中俗务。
最初,贾菪还拿她用来对付马凌虚,后来,她发现罗莹就是一只经看不经用的花瓶,头脑简单,四肢发达,错,连四肢发达都算不上,只能说小鸟依人,轻声漫语,徒有一副好皮囊,满足舒赋的皮肉之欢倒还可以,其他事情,根本就指望不上。
如今,舒赋南洋贩香,半年未归。
刚开始,罗莹还能忍受,与两个丫鬟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。后来,就耐不住寂寞,三番五次地出入西苑,与府中下人调戏说笑。再后来,不断地传出罗莹与薛嵩有染的话题。
舒恪让贾菪过去扇了罗莹几个嘴巴子,算是对她的警告,后来,罗莹不再随意出入西苑。薛嵩也不敢随意造访东院,省得瓜前李下招惹是非。甚至趁着邵兴南下寻找舒赋,他主动要求跟着邵兴一起去。
再后来,罗莹竟然出现妊娠反应,一下子在舒府炸了锅。屈指算来,应该在舒赋离开舒府前后怀孕的,这次更是众口铄金,满府风云,说什么的都有。有人甚至编排说,薛嵩下的种,害怕被舒恪追究责任,特意南下。目的就是趁机把舒赋给做掉,也好跟罗莹一起霸占舒家的产业。
这话不管真假,舒恪和贾菪都吓得不轻,一直提心吊胆,所以在南洋香客捎信过来说,舒赋找到了,但是婆利国那边索要二百两黄金时,舒恪和贾菪就一度疑心是薛嵩在捣鬼。可是,认真辨认了信笺上的笔迹,明显是邵兴的字迹,这才打消顾虑。
眼见着罗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,舒恪和贾菪喜忧参半。他们很想知道,罗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赋儿的。?y.k*r_s?o~f-t¢..c~o!m+要想搞清楚这一点,只能等舒赋和薛嵩回到扬州后才能有定论。单纯去问罗莹,不论是不是舒赋的,她一定会咬定是舒赋的。问了等于没问。
舒恪在家,罗莹很少出入东院;舒恪离开舒府去往齐云山这段时间,舒府只有贾菪一个人照看,罗莹的胆子明显变大,又开始频繁出入西苑。
贾菪看不惯,也曾呵斥她,罗莹充耳不闻置之不理,贾菪无计可施。
整个东院,马凌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,连带着萍儿和乳母她也不待见,如果跟罗莹硬刚,这就势必会把东西两房推到一起,合起伙来跟她作对。这是贾菪非常忌讳的。
得知舒恪关进死牢,贾菪对马凌虚恨之入骨,无法拿马凌虚开刀,只好拿乳母和萍儿出气。理由就是萍儿偷偷地跟马凌虚一起去了歙州,还曾带着休宁县的衙役蹲点围堵吴川。
吴川是当事人,对萍儿也非常痛恨。当贾菪提出,要严惩萍儿时,他一马当先冲上去,扭住萍儿的胳膊,使劲儿地捆绑在月桂树下。不等贾菪动手,吴川直接甩了萍儿十几个嘴巴子,边打边骂,“狗奴才,竟然给老子使阴招,看我不把你打死!”
贾菪更是气急败坏,直接用鞭子抽,让吴川将萍儿身上的襦袄脱掉,鞭鞭入肉,鞭鞭见血,打得萍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皮肤。
乳母生怕这样打下去,会把萍儿直接打死,先是跪地磕头,苦苦哀求。
贾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。
无奈,乳母直接扑上去,抱住贾菪的双腿,不让她继续鞭抽萍儿。
贾菪飞起一脚,直接将乳母踢飞出去。
乳母从地上爬将起来,匍匐到贾菪的脚边,继续哀求。
贾菪恼羞成怒,不再抽打萍儿,竟然用皮鞭抽打乳母。不仅如此,她打累了,就吆喝着下人们用棍棒打。
乳母已经是年过六旬的老人,哪里经得住他们一群人殴打,一盏茶功夫,便趴在地上,一动不动,七窍出血,鼻口只有出气没有进气。
萍儿在旁边看得伤心欲绝,声嘶力竭地哀求众人不要打了,丝毫不起作用。
要不是马凌虚闻声赶来,打散了这群畜生,说不定他们还会继续打下去,直接将乳母打成一滩肉泥。
看着萍儿母女俩被打,罗莹吓得心惊肉跳,躲藏在西房门口,探出半颗脑袋来瞧。别人打一棍,乳母惨叫一声,罗莹惊吓一次。她虽然很心痛,也很同情这母女俩,但是,自己拖着一个大肚子,已经是自身难保,哪里还有能力来管萍儿和乳母。
后来,马凌虚暴打贾菪时,她照样探出脑袋来瞧热闹,甚至还面露喜色,拍手称快,恨不得让马凌虚把贾菪直接打死,方解心头之恨。
乳母下葬那天,罗莹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悲凉感,嚷嚷着要送乳母一程,被马凌虚劝阻了,“你身怀六甲,行动不便,悲伤过度,恐动了胎气,还是留在府中为佳。”
听了这些话,罗莹竟然有一种冰释前嫌的感觉,随向马凌虚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。
贾菪得知舒恪打入死牢后,数次扬言要杀了他们父女俩,暴打萍儿,其实就是拿萍儿立威;打死乳母,是意外,更是必然。
其实,萍儿和乳母都是替他们父女俩受过而已。真正的矛头指向就是他们父女俩。
罗莹说,“贾菪已经行动,不断督促她和两位丫环对马凌虚下手。一次就发生在暴打乳母后的当晚,她差丫环旋儿送来了朱砂,说是你身上有邪气,恐对妾身腹中胎儿不利,让丫环夜间偷偷地将朱砂撒在你的室内墙角和床下。
“还有一次,就在今晨,她亲自找妾身过去,交给我一包白色粉末,说是可以致人死亡,让丫鬟在你们的饭菜中下毒。并糊弄我说,事成后,升任我为少主母。我才不会这么傻哩,杀了你,我必定被马录事捉拿诛杀;你早晚会与小郎君和离,少主母之位不论她给与不给,都是我的,我何必要以身试险?”
听了罗莹的话,马凌虚已经心灰意冷,抹去了对贾菪仅存的一丁点感恩和同情,送葬的路上,她反复在思考着能不能对她下手,如何下手。
罗莹的话,无疑坚定了她复仇的决心。
对付贾菪,马凌虚有无数种方法,但是要想杀死她,却与大唐律法相悖,很容易引火烧身,这样得不偿失。
大唐律例规定,妾婢谋害尊长斩。如果是萍儿,必死无疑,而且是身首异处。即便是贾菪有错在先,也不行,还是绞杀。如果自己亲自动手,虽有少主母的身份加持,但是死罪难免,活罪必然加身。
这种情况下,要想惩治报复贾菪,必须采取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,不着任何痕迹,周围人也认为这是一种正常的死亡。
马凌虚苦思冥想之时,突然从罗莹的话中体会到了一点,那就是贾菪怕进西苑。罗莹为何经常到西苑游玩,除了排解心中苦闷寂寥,更重要的是躲避贾菪的侵扰。因为罗莹发现,一旦她进入西苑,贾菪就不会贸然跟进,她就获得了一整天不被人侵扰的美好心情。
马凌虚认为,罗莹怕是不知道贾菪不进西苑的秘密。如果她知道了假山下的芦苇荡中有刁秧的冤魂,恐怕她也不会轻易踏进西苑中。
想到此,马凌虚心中逐渐形成一个精妙的计谋:它可以借助罗莹,将贾菪引入局中,然后借刁秧的冤魂,达到惩治贾菪的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