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紫禁城,养心殿。-零-点+墈·书- -庚′芯?醉?快¨
夜己深,殿内只余一盏宫灯,光晕昏黄。年迈的皇帝朱乾曜揉了揉疲惫的眉心,正欲起身歇息,贴身太监赵福全却脚步匆匆,躬身呈上一个用蜜蜡封存的细小竹筒。
“陛下,这是今夜巡查御书房时,在龙案镇纸下发现的。”
朱乾曜眉头一皱,宫禁森严的御书房,竟能无声无息地出现这种东西?他接过竹筒,指甲轻轻一划,蜡封应声而开。里面,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。
展开纸条,朱乾曜的目光只扫了一眼,原本的疲惫便瞬间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难以置信。他越看下去,呼吸越是急促,握着纸条的手青筋暴起,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纸上,是赵德海的亲笔供状,字字泣血,将张秉正如何通过心腹屈阳,指使他勾结鸿煊,意图出卖景云之地的阴谋,和盘托出。而附在后面的,正是那封罪证确凿的亲笔信!
“好……好一个国之栋梁!好一个朕的肱股之臣!”朱乾曜怒极反笑,胸膛剧烈起伏。他可以容忍臣子结党,可以容忍他们贪腐,甚至可以容忍他们争权夺利,但唯独不能容忍——卖国!
“砰!”
一声巨响,朱乾曜最喜爱的那方端砚被他狠狠扫落在地,砸得粉碎。_第′一·墈\书?旺. ·首+发^
“张秉正!”皇帝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,带着无尽的杀意。
次日,太和殿早朝。
文武百官列队整齐,气氛却压抑得可怕。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龙椅上那位天子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怒火。
首辅张秉正站在百官之首,神态依旧从容。昨日他还听闻鸿煊退兵,瑞王朱平安在边境大出风头,心中虽有不快,但也只当是那小子运气好。至于什么通敌的谣言,更是被他嗤之以鼻。
“众卿,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。”赵福全尖细的声音响起。
话音刚落,朱乾曜猛地从龙椅上站起,抓起案上那封信,用尽全力朝着下方掷去。
“张秉正!你给朕好好看看,这是什么!”
那封轻飘飘的信纸,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重,在百官惊愕的目光中,打着旋儿,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张秉正的脸上,然后缓缓飘落在地。
满朝文武,一片死寂。这是何等的羞辱!
张秉正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,再由青转紫。他僵硬地弯下腰,捡起那封信,只看了一眼,瞳孔便骤然收缩。
但他毕竟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狐狸,震惊过后,立刻高声喊冤:“陛下!这是栽赃!是陷害!定是那瑞王朱平安,因臣反对其在封地胡作非为,故而伪造证据,行此卑劣手段,意图构陷臣子!请陛下明察!”
他声色俱厉,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,不少依附于他的官员也准备出列附和。,k-a′k.a-x`s.w^.!c+o.m,
就在此时,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。
“陛下,臣有物证,亦有人证!”
刚刚从边境回京的兵部右侍郎童雨泽,大步出列。他本就与张秉正是死对头,此刻更是满脸正气。
随着他一挥手,殿外传来沉重的锁链拖地声。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,押着一个形容枯槁、浑身发抖的囚犯走了进来。
当那囚犯抬起头的瞬间,张秉正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几乎停止了跳动。
是赵德海!他不是失踪了吗?怎么会在这里!
“罪臣赵德海,叩见陛下!”赵德海被押到殿中,一见到朱乾曜,便不顾一切地磕头,额头与冰冷坚硬的金砖碰撞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赵德海,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把你所知的一切,都说出来!”朱乾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