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咒成型的瞬间,整座天机城开始崩塌。晏惊鸿尖叫着化作青烟消散,聂斩骸的刀却突然飞入萧烬掌中。刀身映出母妃扭曲的面容——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脸,而是用无数人皮拼凑的傀儡。
"墨家的皮影戏好看么?"萧烬将刀尖抵住"母妃"咽喉,"从我们踏入孤山那刻,这里就是谢停云造的幻境吧?"
"王妃"突然裂成两半。谢停云瘸着腿从傀儡中走出,手中把玩着萧烬那截断指:"臭小子何时看破的?"
"你木腿上的火磷粉。"萧烬扯开衣襟,露出被灼伤的胸膛,"三日前在赌坊,你故意蹭到我暗格机关。"他踢开脚边的青铜齿轮,"能仿造天机城机关的,唯有墨家巨子。"
聂斩骸突然从血池跃出,九环刀劈向老者面门:"老匹夫敢耍我们!"
谢停云用木拐架住刀刃,拐身崩裂处露出半卷《天工开物》:"不用幻境逼出王妃残魂,怎么找真正的山河龙雀图?"他独眼瞥向萧烬心口,"你小子该谢谢老夫,那巫族血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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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光闪过,木拐应声而断。萧烬的算珠抵住谢停云喉结:"真图在哪?"
老者突然吹响骨哨。穹顶星图应声坠落,化作铁笼困住三人:"在宇文灼手里。"他撕开脸皮,露出被火燎伤的狰狞面目,"十年前他剜我双目时,把图和虎符一起献给了皇帝。"
萧烬如遭雷击。他想起那夜在火海中,宇文灼确曾从父王书房取走个鎏金匣。若真如此,这些年各方争夺的龙雀图竟是......
"假的。"聂斩骸突然开口,"我见过真图。"他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狼头纹身,"在漠北狼王帐中,那图是用人皮画的。"
地底传来轰鸣。铁笼突然升起,带着三人冲出血池。萧烬在颠簸中看见谢停云的残影正在消散,最后的唇语是:"小心晏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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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天机城废墟**
月光照在残碑上时,萧烬正给聂斩骸缝合伤口。九环刀贯穿的伤口里嵌着青铜碎屑,每挑出一块都带起血花。
"那老东西没说完的话,"聂斩骸咬着烧红的匕首,"是让咱们小心晏惊鸿?"
萧烬捻着染血的丝线。这是从母妃傀儡身上扯下的银蚕丝,浸过赤磷粉后隐隐发烫:"在幻境里,她心口的星图与你的锁心咒同源。"
西北方忽然腾起狼烟。不是靖王军的赤红色,而是泛着诡异的幽蓝。聂斩骸突然抽搐起来,胸口尚未缝合的伤口迸出黑血:"是狼骑的求援烟......"
萧烬嗅到风中飘来的腥甜。这味道他死都不会忘——永昌七年冬夜,闯进王府屠戮的刺客身上,就带着这种曼陀罗混着尸油的香气。
"宇文灼来了。"他将最后一段丝线打了个死结,"带着你的青铜符。"
马蹄声如闷雷滚过荒原。聂斩骸看着地平线上出现的玄甲重骑,忽然咧开染血的牙:"还记得漠北的'狼噬阵'吗?"
萧烬摸向腰间算盘。十三根檀木档上刻满巫族咒文,这是他昨夜用断指血新刻的:"这次我要宇文灼的舌头。"
风卷起沙砾,天地间突然响起羌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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