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从窗缝灌进来,把车厢里的纸页吹得一页页翻过去,像是有人在翻看故事的后续。¨衫*疤/墈¢书_旺\ ,勉′费+悦-读*我闭着眼,感受到车轮碾过山路的起伏,有一瞬间恍惚,像是还在梦里。
梦里春分的树还在开花,谷雨还没走,春生在溪水边坐着,两只脚泡在水里,笑着喊她“你快来啊,水不冷。”我站在坡上看着她们,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一边,是梦里的人,还是梦外的写作者。
舒里撑着脸:“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写她的后续?”
我闭着眼想了想:“等我真的不再梦见她的时候。”
说起来,是周汀种下的种,关于我当下所做的一切。
她曾夜夜抱着我说,小翎以后会是最好最好的导演,周汀以后要把全部身家投给小翎。这时候我就会咬着她的耳朵说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啊,钱从我的口袋过一遍,又会回到你的口袋里。
周汀家里是做影视的,甚至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。?微~趣~暁.说- +追′醉*欣`蟑?节?我之前鞭策我自己,如果不努力,混的不好,以后可能在外头都见不上周汀,想想都胆寒。
现在好了,如果混的不好,不止外头见不到,是永远见不到了。
不过难说啊,我懒懒地伸了个懒腰,继续闭上眼,脑袋轻轻晃动着,像是要跟着车的节奏入梦。人写的故事总有自己的影子,连我也不清楚种子最后会生出什么芽呢。节气是标点符号,把人的思念截成格律。
我在春天播种下的名为春分的种子。
我种出的果实,会是金石榴么?
第39章 假肢
天快黑的时候,飞戈把车开上盘山路,开到了岗仁山城,从家里拿回了那两件交织的袍子,叠得整整齐齐。
然后他对我说,走吧,余翎,我带你去见个人。
那是一个偏远的地方,四周都被苍茫的山脉包围,身边长着半人高的青草。~微*趣¢晓!税*蛧′ _首,发+
然后我见到了一个苍茫如山的人,并非苍莽,是壮阔。身上是一件脱皮的狍皮褥子,上头绒毛已经随着时间飞走了,露出粗粝的皮革。
晚上很冷,塘里的火苗颤着,与之对比是他磨刀的手。
刀和手都闪着银白色的闪光,像是岗仁的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