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低的、带着没想明白的困顿。
但她还是哦了一声。
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尾音消散在空气中,有种莫名的落空感——
奚然只是很疑惑。
直到洗漱完,奚然湿着头发出浴室时,她又想明白了。
丛宜对她实在很好。
奚然托腮,坐在笔记本计算机前,转移了注意力,开始看法制类纪录片。
浴巾披在肩上,长发垂散,湿漉漉地往浴巾上渗着水。
晾了小半天的奚然察觉身后有人靠近——
这个寝室里,除了丛宜还会有谁,她摘掉耳机猛回头,企图猛猛得震慑一下丛宜,但丛宜在给她擦发尾。
她蜿蜒的褐色发尾挂在丛宜虎口上,悬落的水珠落在吸水的坐垫上,印出雨滴般的痕迹。
她拿毛巾的手停顿,对上奚然的视线,并没有被吓一跳。
那好像是条干净的、雪白的、有派大星粉色图案的毛巾。
奚然:“……”早知道装作不知道好了。
丛宜问:“怎么了?”
你还问我怎么了,你在做什么合适吗?这合适吗?
奚然眼底划过连字成片,但她看着丛宜,一句话也没说,这种情形实在奇怪,但又不讨厌,可是如果听之任之,那么就会产生讨厌的结果。
奚然抢过自己的发尾,胳膊一抬,往后用浴巾裹走了全部发束——她哼了一声,表示她自己就能擦。
用浴巾卷吧卷吧,吸干了多余水分。
直到插上电,吹风机开始呜呜运行。
奚然抬着手臂,吹风机不轻,她呼呼胡乱地吹,长发凌乱,表情并不太好。
吹一会儿,放下一会儿。
直到丛宜接过手。
奚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,但是……吹风机跟擦头发不一样,它真的很累。
丛宜低垂眉眼、耐心细心,纤长的手指穿过奚然的发丝,不太熟练,但动作很轻。
似乎是不习惯。
奚然落得轻松,但是感觉很奇怪——沿着血管直奔心脏,好像泵了些无关痛痒的血液出来,黏黏糊糊的。
她形容不来。
奚然在心里对自己强调,绝对没有任何给人希望的想法,她只是单纯很讨厌吹头发。
***
久别的高中同学把奚然拉进了一个群。
是当时关系很好的几个人。
奚然并不讨厌她们,只是时间隔得太久,她已经忘记了这些人曾经在她高中生活里有多浓墨重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