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宜瞳孔一缩,奚然在笑。
奚然对外的态度一直都是很倨傲高冷、爱答不理的,以至于时常给人留下不近人情、高岭之花的印象,然而她本人实际上与高冷毫无关系——
她只是很安静,喜欢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里。
奚然弯弯眼眸,夸的很诚心纯粹。
丛宜很少被人夸奖。
尤其是外貌,她不算典型意义上好看的女生,性子也像石头。
她知道自己固执到不正常,但是并不想改。不争不抢,她要的从来都不会得到。必须做点什么。
丛宜喉咙滑动:“那你……”
奚然现在的态度无害、人也很软和,白上衣衬得她干净温和,好像从来没有竖过刺的刺猬,那些疏离似乎只是她的一场幻觉。
为什么不理我?
丛宜没这么问。
如果奚然仍旧是一副扎手的样子,丛宜也不确定她是否能摁住心下剧烈的不甘,也许能理直气壮一些问她要个答案——
可她这么安静。
丛宜问:“这两天,不开心吗?”
奚然哼了一声,把脸翻过去,后脑勺对着天花板,拒绝回答。
丛宜:“……”
丛宜拖了椅子来,坐在她身边,什么也不做,就只是待在一块儿。
奇异的氛围充斥在安静的小小一禹,仿佛那些割舍不断、难堪激烈、复杂的歇斯底里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只剩下一些浅浅的、近乎宁静的感受。
丛宜莫名其妙被摁住了。
她不只是固执。她知道。只是面对奚然时束手束脚,她心里想的狠,但是轻手轻脚,偶尔连碰碰奚然都不敢。
除了喜欢之外,是什么?
丛宜想。
没留给丛宜思考的时间,奚然还是决定起身,她哐当一声——
椅子倒退一步。
她站起身,手撑在桌子上,气势十足地给了丛宜一眼。
“让一下,我要去洗澡了。”
她走的不算摇晃——
走到磨砂移门那里扶着、挪上,静了一会儿,然后又出来,发现睡衣什么的都没拿。
丛宜看着她。
奚然假装没看见她,从衣柜里摸东西出来……
一举一动都变得很慢。
奚然说:“不许看。”
她把贴身衣物放在睡裙里,起身又回了浴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