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沂水没有回答,“啪”地关上门回了房间,一整晚都没有再出来过。
像这样的小尴尬,对谢谦然而言其实反而有益,她很乐于见到自己与沈沂水之间出现一些微妙的气氛,以防止沈沂水再继续把她当作什么也不懂、什么也不必避讳的小孩。
但次日发生的事,却让她有些招架不住。
这天早晨,董律一到办公室,便把一路走来遇到的桌子敲得震天响。
谢谦然听到办公室里其他人偷偷议论,说这是提醒他们,有大案子要到了。
果然不久之后,便有一个实习生从外边引进一个人来。
那是一个中年女人,穿着得体的西装套装,脚蹬黑皮靴,手上一双黑色皮手套,在个个装扮整饬的律所中也十分突出。
谢谦然初见女人便觉*有些眼熟,待女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,与她对视片刻后,她终于将女人认了出来——
这是四年前沈沂水到北京出差时,承接的案子事主的母亲。
谢谦然记得很清楚,是因为当时那位事主引发了她的嫉妒,导致了她与沈沂水之间的矛盾。
沈沂水当时对那位事主的照顾也让她很介意。
虽然在沈沂水告诉她那位事主的母亲身份并不一般后,她去查了一些信息,大致也理解了沈沂水与此人为善的动机。
但总归她还是介意,于是就记到了今天。
林鹤,她记得这是女人的名字。
林鹤走过她的工位时,停了片刻,视线在她身上扫过,随后又落在她旁边的沈沂水身上,停驻更久。
然后她对身旁的实习生说:“你要带我去见谁?”
实习生道:“我们律所最资深的律师,董律。”
林鹤听罢,一面摘皮手套,一面问道:“男律师?”
实习生愣了愣,点头:“对,是我们律所最有经验的律师。”
林鹤已将手套摘下,挂在谢谦然工位的隔断板上,摇头道:“他接不了这个案子,不用了。”
谢谦然听到这句话,凭借着脑中对董律的理解,总结出董律可能给出的对这句话的回答:“我接不了,还有谁接的了?”
林鹤仿佛听到她脑中想象的回话似的,抬腿走到谢谦然身旁、沈沂水的工位处,伸手,道:“沈律师,好久不见。”
大客户被截胡的事情让董律非常生气,他生气的表现十分直白也粗暴:便是在办公室对着沈沂水破口大骂。
“你凭什么接这个案子!我到北京多少年?你到北京多少年?你凭什么接这个案子?”他翻来覆去就一句话,“你凭什么?那可是林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