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葵冷笑：“白天你吃了睡，睡了吃，晚上还不能干活了？你想什么时候干活？快去！”

纪徵没有法子，拖着发热的身体，去外面打水。

他知道怎么洗衣裳，梦里寒苏教过他。

可那时，寒苏为了给他讨吃的，挨了打，起不来身。

现在呢，是他挨了打，生了病，却要去伺候一个手脚俱全的丫鬟。

纪徵一边打水，一边掉眼泪。

他擦了把眼泪，用力摇起一桶水。

*

这一日，董寒苏一大早起来，先和平安打扫了猫舍，尚未吃饭，桐月便叫她去见皇后：

“皇后娘娘要见你，好事！”

迎着桐月的笑脸，董寒苏忙净了手，脱下身上防尘的外衣，赶往主殿。

平安羡慕地望着她的背影。

皇后对董寒苏昨日的表现，甚为满意。

她最宠小儿子，而董寒苏昨日句句夸五皇子，又夸得不是那么张扬，又因狸奴香囊让五皇子得了皇帝的夸奖，深得皇后的心。

皇后有心把她培养成自己和五皇子的心腹，便赏了她两匹锦缎、两只金手镯、两对金耳环：

“拿去做衣裳，你也算本宫的贴身宫女，走出去，便是本宫的脸面，也当有几套体面的衣裳，莫叫人小瞧了你，小瞧了坤灵宫。来，把这对手镯戴上。”

“谢皇后娘娘赏赐，奴婢必不敢忘娘娘教诲！”董寒苏恭顺地上前，伸出双手。

皇后亲自为她戴上金镯子，轻握着她的手，问坐在旁边的五皇子纪衢：

“衢儿，好看吗？”

纪衢嫌弃地一撇嘴：“太瘦了！全是骨头！”

他今早和太子一同来请安，要去探望心爱的小浪花，皇后怕他身上沾了猫毛，去了学堂要被先生训斥，便不许他去，听皇后传董寒苏来，方才安分坐着。

与皇后嫌弃完董寒苏，他生怕冷落了太子，忙扯着董寒苏的腕子，扯她到太子面前：

“哥，你瞧，我说的对不对，寒苏就是太瘦了，摸着硌手！像个小猴子！”

太子坐在下方的椅子里，撩起眼皮，淡淡看了眼，惜字如金：

“是瘦了些。”

猴子倒不至于，董寒苏的个头可不小，像根细竹竿更合适。

不过，太子知晓分寸，没说这话打击女孩子的自尊心。

董寒苏脸颊爆红。

这话私下说说就得了，为什么要说给皇后和太子听啊？

二人己极为熟稔，她暗暗嗔了眼五皇子，尴尬得手脚不知朝哪里放。

纪衢只当她要像旁的妃子、宫女那般节食减肥，保持身材苗条，一眼狠狠瞪回来——不许减肥！

他始终记得董寒苏是要做自己丫鬟的，忙又把董寒苏拽到皇后面前，向皇后求恩典：

“母后！寒苏是我的人，这么瘦可不行，我喜欢胖胖的，父皇说，显富贵！您可得好好帮我养胖了，监督她每日多吃饭！”

皇后被逗得笑得花枝乱颤，搂了纪衢道：

“知道，知道，母后帮你养，一定把寒苏养得胖胖的，胖到你满意为止！

“来人，昨儿晚上辛嬷嬷不是煨了八珍菇炖羊肉？盛一大碗来，赏给寒苏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