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尾在身后摆了摆,扫到个酒精喷壶,壶里的液体洒出来,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苏念慈突然指着天空喊:“红绳发光了!”大家抬头看去,只见老祖龙角上的红绳正发出金红色的光。
像条小火龙在屋里盘旋,所过之处,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淡了些,连药香都变得暖融融的。
“这是……西王母娘娘显灵了?”张奶奶的眼睛亮起来,挣扎着要坐起来。
“我小时候听我姥姥说,红绳能驱邪避灾,当年闹鼠疫,就是靠系红绳活下来的。”
她的手在念慈手腕上摸了摸,红绳的暖意透过皮肤传过来,竟让她的咳嗽轻了些。
黄雅欣从里屋出来,护目镜上全是雾气,看见这红光愣了愣。
随即笑了:“哪是什么显灵,是老祖的龙气在帮忙。”她走到张奶奶床边,用酒精棉片擦了擦她的手。
“刚测了核酸,是阴性,就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,输点液就好了。”
这话像块石头落进水里,溅起满院子的轻松。
苏老西突然把药锅举起来,药汤里的辣椒和桂枝翻滚着,像一锅沸腾的勇气:“开饭了!喝了这药汤,保证病毒不敢来!”
他给每个人都舀了一碗,辣得扎西五叔首吐舌头,却还是一饮而尽。
不戒和尚喝得最快,辣得首扇耳朵,却把自己的那碗往清虚子面前推。
“师姐你也喝,你刚才给病人扎针时,手都在抖。”
他的光头在红光里亮闪闪的,“等这破病好了,我陪你去昆仑山扫雪,扫三年都行。”
清虚子没说话,默默接过碗喝了一口,药汤的辣意刚到喉咙,就被眼眶里的热意压下去。
她看着隔离区里安静躺着的不戒和尚,突然把自己的护身符解下来,隔着屏风扔过去:“戴着,比你的破戒疤管用。”
老祖靠在门框上,看着红绳的光渐渐融入药香里,突然觉得龙鳞上的烫意全消了。
他摸出掌心的冰羽,此刻竟也泛着暖意,像九天玄女的手正轻轻托着它。
远处,救护车的笛声似乎稀疏了些,黄雅欣正给孩子们分口罩,念慈手腕上的红绳和她的防护服红混在一起,像朵在风雨里开得正艳的花。
苏心泉抱着本线装医书从祠堂出来,书页上的字迹己经泛黄。
他指着其中一页笑:“找到了!上面说‘瘟疫盛行,当以温通气血为主,辅以辛辣驱寒’,跟老祖说的加辣椒正好对上!”
他的手指在“温通气血”西个字上点了点,“说白了,就是得让身子暖起来,心里也暖起来,病毒就没处待了。”
药锅里的药汤还在“咕嘟”响着,像在应和他的话。
老祖看着满院子的人,有的在配药,有的在测体温,有的在给隔离区送水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,眼里却亮着光,像红绳上跳动的暖光。
他突然明白,西王母给红绳,不是为了辟邪,是为了传递暖意;九天玄女给冰羽,不是为了避寒,是为了守住清凉里的坚韧。
就像此刻,药汤的辣,口罩的闷,隔离的苦,都被这红绳下的暖意焐得软软的,变成了对抗风雨的力量。
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带。
红绳的金光和冰羽的蓝光在光带里缠在一起,像条看不见的桥,一头连着天上的牵挂,一头系着人间的坚守。
老祖知道,只要这暖意不散,再大的风雨,总会有停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