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大山望向窗外。/6/1-墈′书/旺~ *哽+欣?蕞+哙·雨不知何时停了,一轮满月高悬天际。他突然明白了什么,起身从床底拖出个木箱——里面是十二把磨得锋亮的砍刀,刀柄上缠着红布。
"通知警卫排。"他压低声音,"换上便装,别带番号。"
当夜,城西仓库突发"火灾"。等消防队赶到时,只救出几个被捆得像粽子似的中山装。据目击者称,有个独臂人从火场背出个半大孩子,后面还跟着个满脸伤疤的汉子。
郑特派员在“火灾”中也受伤不轻,连夜回了重庆。
第二天清晨,李满仓奇迹般地回到了训练场。他脸色苍白,但军装整洁,正一丝不苟地带队晨跑。赵大山站在检阅台上,注意到少年手腕上有道新鲜的勒痕。
"报告团长!"李满仓敬礼的手势格外标准,"新兵连晨训完毕,请指示!"
阳光下,赵大山胸前的两枚勋章闪闪发亮。他回了个标准的军礼,目光扫过操场边缘——几个穿中山装的人正阴沉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"继续训练!"赵大山的声音响彻操场,"记住——"
"川军的魂不能断!"八百个喉咙齐声吼道,声浪震得树梢的雨水簌簌落下。
重庆罗家湾十九号的灯光彻夜未熄。
徐恩曾的办公室烟雾缭绕,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。郑特派员垂手站在桌前,额角的冷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他手腕上还留着绳索勒出的淤青,西装袖口怎么也遮不住。/6?妖+墈\书~蛧′ ,勉^废_粤¢黩·
"废物!"徐恩曾突然将茶杯砸在地上,瓷片西溅,"连个瘸腿团长都摆不平!"
郑特派员缩了缩脖子:"主任,那赵大山不是一般人...他..."
"他不就是有个青天白日勋章吗?"徐恩曾冷笑,"老子抽屉里有一打!"
窗外传来防空警报的余音。最近日军轰炸越来越频繁,但罗家湾的这栋小楼始终安然无恙——据说地下室首通防空洞,连委员长都在此避过空袭。
"主任..."郑特派员壮着胆子递上份文件,"这是赵大山的履历。苏州河炸坦克,苍山阻击战,杨森亲自提拔...最关键的是..."他指了指某行字,"王铭章临终前把军旗托付给了他。"
徐恩曾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寒光。王铭章——那个死守滕县、最后拉响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的疯子,现在成了党报上天天宣传的抗战楷模。动他的人,确实棘手。
"还有..."郑特派员咽了口唾沫,"杨森前天在国防会议上,特意把赵大山训练的新兵调给了陈诚的嫡系..."
话音未落,电话铃突然响起。徐恩曾抓起听筒,表情瞬间从暴怒变成谄媚:"是,是...卑职明白...可那赵大山..."
电话那头传来拍桌子的声音,连站在一旁的郑特派员都听得清清楚楚。徐恩曾的脸色越来越白,最后竟显出几分灰败。
"是朱部长啊..."他弓着腰,仿佛对方能透过电话看见,"卑职失察...是,是...抗日英雄当然动不得..."
挂断电话后,徐恩曾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瘫在椅子上。.秒!蟑?洁,暁-税?网· +更?薪~罪¢全*朱家骅——这位CC系大佬兼组织部长的警告再明白不过:赵大山是老头子(蒋介石)亲自表彰过的战场英雄,动他就是打老头子的脸。
"主任?"郑特派员小心翼翼地问。
徐恩曾突然笑了,笑得郑特派员毛骨悚然:"好一个赵大山...好一个川军悍将..."他拉开抽屉,取出一份档案,"那就换个玩法。"
档案袋里是李满仓的材料。徐恩曾修长的手指在"孙小满表弟"几个字上点了点:"共党烈士的亲属,混进国军队伍...你说这是什么性质?"
"可孙小满确实是抗日阵亡..."